*Attention

现代paro，非英雄社会世界观

年龄操作，大学生轰×社会人久

原创人物有

传送门：01 02 03 04 05 06 07 08 09 10 11 12

13、

    “你和绿谷在交往吗？”

　　

　　扣在拉罐里的指头倏地僵住，轰望向坐在对面喝着罐装啤酒，靠一碟黄豆粉糕当小菜的红发男人。决定过来之后，他就已经做好了迎接各种话题的准备，不过没想到的是，对方连委婉的托词都懒得说一句。

　　“没有。”轰冷静下来，拉环被他扔在桌上，抬头却见切岛充满怀疑的脸，轰加重声音，“……是真的。”

　　跟着切岛远离嘈杂的旅馆大厅，两人穿过一旁是中庭园景的木质长廊，发现内阳台有放置专门给客人休息聊天的藤编椅子和玻璃桌，就这么随意地坐了下来。切岛把粉糕放在桌上，折身去附近的贩卖机买了轰手里的柠檬汽水，又像是变魔法般，不知道从哪给自己找来两罐啤酒，说是回来的时候，用500日元加果汁和陌生人换的。

　　轰拒绝递过来的啤酒，接下汽水，随后听见空气中啤酒冲出罐口的“嘶拉”声……不禁暗暗感叹那人的交际能力。

　　“嘶……原来猜错了啊……”

　　轰看着他，指尖在冰凉的罐壁上来回摩挲。的确不是在交往，可做的事情却和交往后的恋人没有太大区别，轰记得绿谷说过两人关系要对任何人保密的话，他嘴唇蠕动后抿紧，用力把真相吞进肚子里。

　　“为什么要这么猜测我和绿谷？”轰反问，“……我们毕竟都是男人。”

　　“虽然没那方面爱好，我姑且对同性之间的感情还能够理解。”他吃了一块点心，咀嚼几下后配上一口啤酒，应该会有奇怪的味道产生，但切岛似乎不太介意，“因为白天都和绿谷在一起……谁一直朝这边看，怎么也能感受得到。”

　　“……原来如此。”

　　“你视线超级热烈，让人不注意都不行。”晃着罐子，切岛好笑地看他，“而且刚才，我猜你和绿谷是不是在交往，你不也没怎么生气。”

　　轰躲开男人视线：“因为和你一样……”

　　“现在才划清立场？太迟了吧。”

　　切岛立马打断年轻人的辩解，他伸长手，跨越玻璃桌，用喝了一半的罐子边轻轻顶了顶轰的脸颊。

　　“在追他？”

　　谁？

　　“……你喜欢绿谷？”

　　绿谷？

　　男人喝了点酒，说话声音轻飘飘的，像是一颗颗漂浮半空的泡沫，落到另一人跟前，碰到他发梢、鼻尖、耳廓、指头——

　　啵。

　　轰被泡沫破碎所产生的细小动静弄得怔住，他确认着自己听到的每一个字，而无论切岛提问时的态度如何，为了和绿谷的约定，他当下应该马上撇清关系才对——没错，他没有在追谁，他不喜欢绿谷……不是讨厌的那种不喜欢……是因为彼此已变成了那种关系，所以其间产生的私欲都不能被称做是喜欢……

　　他和绿谷只有互取所需的肉体关系，和他做爱很新鲜、也出乎意料的舒服，不知道这是不是喜欢，但明确的只有自己在其中不小心成了瘾，他想要继续做下去……正如之前所打算的那样，把令自己起了兴趣且不逃不躲、想尽办法在自己周围游转的男人拖过来，将他外壳剥开，连带藏起来的部分一起看得清清楚楚。他好久没有对某样事物激起兴趣了，家庭中的条框宛如枷锁将他牢牢束缚，喘不过气，连每一口呼吸都在父亲的掌控之中。久而久之，竟在终于到来的自由中丧失了对喜好的判断，除了母亲常做的一笼冷荞麦面。

　　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？他们只不过是炮友，绿谷却想了解这样一个习惯了循规蹈矩的人，他打电话邀请自己吃饭，虽然最后没能去成。后来的某个晚上，明明是上楼就能解决的问题，巴巴里庵的店长发来短信，说那人为了见自己特意到店里吃面，还要说自己还没做好心理准备……轰记得自己接到短信后，驮着十几斤重蔬菜快速踩自行车踏板的沉重经历，他当时一边喘气，一边在内心唾弃自己像只发情期的猴子，光是脑补那人在店内焦灼不安的模样，他便只剩把对方带回家推倒的冲动，后来也的确这么做了。

　　……渐渐被绿谷影响，想靠近他更多。

　   以前碰巧猜中那人心思，自认为对他明白的已足够多，结果接触到了他的朋友，发现清楚的其实只有最说不出口的床上部分。

　　他的身边不是自己，心里就会不好受，仅想用一条毛巾将自己裹起来，同他们夹杂着笑声的交谈，以及时不时的亲昵动作隔离开。

       想亲吻他，想拥抱他，想把自己无声息藏起不去做的恶作剧和撒娇，全部只为了他而重新挖起。

　　如果这就是喜欢的话……

　　

　　

　　“反正答案是什么，我这性格也当不了谁的情感导师。”切岛腾出手抓抓后颈，“不过要是真有追他的想法……作为绿谷的朋友，我希望你能像个堂堂正正的男人。”

　　“……为什么？”

　　轰抬起头，他疑惑的并不是内容，而是内容背后的原因。

　　“是我从一个朋友的经历中获得的启发。”切岛解释道，“他不擅长喝酒，喝醉后还容易被人套真心话……我们是同事，经常一起出去喝酒聊天，所以很清楚。”

　　“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，他某次在谈到感情话题，自爆说自己曾经被一个很过分的家伙骗了感情，是对面先告白的，他想既然不讨厌那就交往看看……对方之后对他也蛮好的，他说自己差点要沦陷进去，结果某天发现，这一切不过是为了游戏获胜的几万块而制造的一场恶作剧罢了。”

　　“因为我朋友在办公室的表现，就像那种不太会拒绝别人要求的老实人。所以包括我在内，在场的几人都相信了这事肯定存在。”

　　“……我也会相信。”轰说。

　　“后来真相大白，他很男子气概地把对方叫出来揍了一顿。”切岛顿了顿，注意到轰朝自己投来的目光，安静地拿来剩下那罐啤酒，“……怎么，以为我会很激动地夸奖他干得漂亮？”

　　“不是。”

　　“随便啦……虽然接触时间不长，但我想，你应该和那种家伙不一样。”

　　切岛握紧罐身，仰起头，喉结伴随吞咽动作上下滑动。轰默默地注视，直到切岛一口气喝完小半罐，完事打了个酒嗝，擦擦嘴巴继续说下去。

　　“他——”

　　“两位客人。”

　　然而旅馆人员的出现打断了他，陌生男人歉疚地对他们说时间不早，一楼的部分公共场所正准备熄灯，同时他担忧地打量由于喝了酒，脸颊微红，衣襟怕热而朝两侧拉开的红发男人，说客人您的这副姿态会给店内的女客人带来困扰，如果实在要喝酒的话，希望他能回房继续。

　　切岛挥挥手：“不喝了不喝了……现在就走。”

　　轰捡起桌上的空罐，正好把空瓷碟交还出去。回到灯火通明的旅馆大厅，轰打算把喝了点酒的切岛送回房间，再去公共浴场洗澡，切岛听后拍着他肩膀，摇头说没关系。

　　“按照约定，听前辈讲故事，房间就让给你。”走之前他提醒轰，“是三层，待会别走错了。”

　　“不……”

　　轰还想挣扎，可身体比内心老实，真到开口的时候，竟一句推脱的话也说不出来。

　　切岛对这样的年轻人弯起嘴唇，他身上还有啤酒的清香，正因如此，说什么话都像是开玩笑：“那我去绿谷那儿也没关系？”

　　似乎当真了，轰用慌张的眼神看着他，后背突然又被人大力打了一下，疼得他轻轻咬起牙齿。切岛伸了个懒腰，手臂叠在脑袋后，他往楼梯间方向走。

　　“喂！”心急过头，轰把名字和敬称统统抛在脑后，而被叫住的男人侧过脸，朝他投来不解的目光。

　　“谢谢你和我说这些。”他诚恳道，“……房间也是。”

　　

　　++

　　但他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绿谷——走去公共浴场的一路上，轰脑内都是方才谈话的内容。明明被人灌了一时间想不出答案的谜团，他却矛盾地感觉轻松了许多，以至于在浴场门口看见抱着两人份的干净衣服，倚靠墙壁像在等谁的绿谷，在原地愣了片刻，轰才缓缓靠过去。

　　这个点的公共浴场附近几乎没有人来往，旅馆自带全天开放的天然温泉，有夜晚泡汤需求的客人自然会选择那边。而轰不喜欢太烫的东西，吃的食物偏凉，泡澡的水温也比一般人要低一些，因此仅为了洗去汗水的话，他不想走远路去旅馆后方的温泉。

　　和能在热水中睡着的绿谷不一样，他们仍旧在浴场门口遇见了。

　　“为什么会在这里？”

　　“来浴场当然是洗澡。”绿谷没读出问题里更复杂的东西，把最上面的那套递过去，衣服在怀里的时间太长，摸起来还是温热的，可他声称自己刚到不久。

　　轰接过自己的衣服，敏锐辨出对方撒下的谎。

　　想拥抱他。

　　心里也说不清为什么会唐突地冒出要去触碰绿谷的念头，但想要得不得了，不久前的谈话中他就想这么做，是什么时候？也许是切岛问出是不是喜欢绿谷的刹那……

　　绿谷向他解释：“这是我让饭田从你包里找的睡衣。要洗的话，你怎么可以不带替换衣服……”

　　想亲吻他。

　　“……等了多久？”轰低声问。

　　“嗯？说了是刚刚来……”

　　“骗人。”

　　“我没……”绿谷用手指着自己，反驳没说完，率先输给在轰求知欲旺盛的视线下，他坦白道，“因为你下午说没什么心情，我就在想是不是我和切岛的参与，打扰你们同学之间的赏花活动……毕竟是大学生和上班族，怎么都不能说可以相当自然地处在一起。”

　　“这种事房间里说不行？”

　　“我们不是分开了房间。”年长者靠了过来，手轻轻搭在轰的侧腰上，“而且下午……”

　　轰呼吸一紧，倘若说能够理解绿谷为什么会在浴池门口等自己那么久，现在的主动便是他意料之外的部分。后背贴着公共浴场的瓷砖，隔着浴衣，轰清楚感受到那双手正在一点点往高处攀，绿谷最终捧起了他的脸，小心翼翼地贴上嘴唇。

　　因为是那种关系，所以曾在感情上吃过亏的男人才敢如此大胆的给予拥抱和亲吻，以及更深一步的包容。

　　轰慢慢闭上眼，如愿以偿抱紧他。

       然而空虚部分依旧在渴求被填满，身体温度逐渐上升，心里某处却渐渐变得冰凉。

　　——你喜欢绿谷？

　　如果他们恢复了正常关系……

TBC.

差不多可以开始了（。

《空气》貌似也是13章……

不过在此之前，我想花点时间理一下故事走向……